妮西

坚硬而安宁,冰冷又现实。

Wink的大学时代(11)


11. 怎样才能让丈母娘喜欢自己?

 

这是尹柯活了快二十年经历的第一场手术,性格使然他从小就很谨慎,上幼儿园的时候就知道就算是在绿灯的时候过马路也要左看右看保证安全。

 

他也从来不会在冬天吃冰棍儿,慢慢长大之后烟酒更是不沾,甚至就连有二手烟的地方他都不会久待。在身体健康和人身安全的问题上,他其实比邬童的洁癖还要严重。

 

除了小时候和表姐打架脸上留了个小坑,尹柯再也没有受过别的伤,所以这次做手术他们本来还打算仔细观摩医生的手法,反正只是腰部麻醉。他已经预见到在他以后的人生中会无数次站在医生的那个位子,而像这次这样躺在手术台上任人宰割的经历就显得格外难得。

 

可他实在是太困了,一上了手术台上下眼皮就控制不住的打架,手术刀碰撞发出的轻响和医生的低声交流竟然也变成了最美妙的催眠曲,在闭上眼睛彻底堕入黑暗之前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邬童那双红肿的桃花眼。

 

这个傻子,不知道得担心成什么样。

 

还好白琚不知道尹柯在睡着之前想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邬童会有多担心,不然他一定会被气得连吐三口老血。

 

尹柯一生病这实验报告就只能由他一个人完成了,关键是之前尹柯负责的那一部分他从来就没插过手,倒不是他们俩关系不好不愿意互相帮忙,而是因为白琚对尹柯有足够的信心,所以他才不会去瞎操心。

 

可这下就出现bug了。

 

但又能怎么办呢?他总不可能现在去手术台上把尹柯揪起来让他写实验报告吧,而且就算尹柯真的能神到边做手术边写报告他也不忍心啊。

 

要说尹柯在他心里有多重要,这个答案是一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

 

任劳任怨地熬了一整夜,白琚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天都亮了,深秋的清晨温度很低,昨晚又刮了风,实验楼前的空地上铺满了枯黄的落叶。

 

这个情景让白琚想起了小学操场西北角的那棵银杏树,它也是这样一到秋天叶子就开始变黄,还会结许多银杏果,深秋起风的时候就开始抖抖簌簌地掉叶子,银杏果也被吹落了,一脚踩上去臭得不得了。

 

其实白琚最开始并不知道银杏果是臭的,但尹柯知道,所以上体育课的时候他就鼓励白琚去进行所谓的“科学实验”。

 

那个时候的尹柯大概也就七八岁吧,留着厚厚的锅盖头,眼睛还是单眼皮,整个人就像营养不良一样又瘦又矮,比他发育得快一点的白琚一直把他当亲弟弟罩着。

 

但尹柯就应了“小小的人儿还蔫儿坏”这句话,他竟然告诉白琚银杏果是可以生吃的。

 

白琚那会儿饭量特别大,体育课运动之后更是饿得不行,所以一听尹柯的话就信以为真,一口咬下去臭气熏天,差点儿没让他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白琚也不笨,只是因为太相信尹柯才会中他的圈套,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之后就把手里咬了一口的银杏果砸在了尹柯头上,酸臭的汁液立刻就顺着尹柯的额头往下滴,那一瞬间他的脸色简直可以用精彩来形容。

 

七八岁的小男孩儿都正处在狗都嫌的年纪,哪怕尹柯和白琚因为智商超群平时看起来比一般的小男孩儿要成熟一点,但遇到这种事不打一架反而不正常。

 

别看尹柯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像个小绅士,但真被惹急了下手那叫一个狠,而且他还知道打人不打脸,专挑那些看不见伤却能疼死人的地方下手,而偏偏白琚又念着他是哥哥所以手下留了情,所以结果显而易见,两个人没过几招白琚就被尹柯给打趴下了。

 

年级一二名打架可是件大事,可他们俩平时在班上都很有“威望”,所以就算围了一群小朋友过来也没人敢上去拉架,最后等老师闻讯赶来的时候白琚已经趴在地上吐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了。

 

老师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尹柯把白琚给打吐了,惨白着脸就把白琚送去了医院,两个人自然也都免不了被请了家长。

 

尹妈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在学校打架,而且对象还是从穿开裆裤开始就一起长大的白琚。

 

“小柯,告诉妈妈你为什么要和小白打架?妈妈不是告诉过你打架是不对的吗?赶紧去给小白道歉!”

 

尹妈妈那个时候还是严母,嘴一抿眼睛一瞪气势迫人,但尹柯从小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任凭他妈妈怎么威吓也始终半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那银杏果他本来就吃过,他妈妈还用来炖汤给他喝呢,他也是看白琚实在是饿得不行了才让他去捡来吃的,自己明明是一片好心,白琚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用银杏果砸他,他现在闻着自己身上的味儿都还想吐。

 

咦?想吐?

 

尹柯的小脑袋瓜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回头盯着在白妈妈怀里不断干呕的白琚,若有所思。

 

“说话啊你!”

 

走神的小人儿被妈妈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于是他紧抿着嘴唇走到白琚身边,白妈妈还以为他是来道歉的,可没想到尹柯一句话也没说,只在自己儿子身上摸索了半天,最后从他的帽子里拿出来了两颗正散发着恶臭的银杏果。

 

白妈妈恍然大悟,她就说儿子身上怎么会这么臭,她刚才甚至还以为是两个人打架打狠了都大小便失禁了呢。

 

尹柯其实也觉得银杏果很臭,但他还是死死皱着眉头找了一个离白琚比较远的垃圾桶才把手里的两颗东西扔了进去,然后还去卫生间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手才回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白琚已经停止干呕了,只是一张小脸哭得通红,眼里还包着泪花,正可怜兮兮地向自己的母上大人控诉,“妈妈,银杏果好臭臭……”

 

尹柯原本都已经走到白琚身边了,但又被他撒娇的语气雷得眼皮一跳,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距离。

 

他想,该不会是自己下手太重了把他脑子打出问题了吧?可他刚才明明没有冲他的脑袋招呼啊。

 

两位妈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白琚是被臭吐的啊,那就好,只要不是被尹柯给揍吐的就好。

 

后来他们俩是怎么和好的已经没人记得了,小男孩儿之间的友情本来就纯粹,更何况他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只是从此以后白琚就对银杏果过敏了,不只是生的,就算是熟的他也看一眼就想吐。

 

而尹柯在从妈妈那里得知生的银杏果有毒之后一连给白琚带了半个月的葡萄糖口服液,白琚喝了一个星期才想起来问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喝这个东西。

 

尹柯虎着一张小脸语气严肃,“解毒。”

 

白琚眨眨眼,指着自己问,“我中毒了吗?”

 

尹柯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小手握成拳头抵在鼻子下面满脸沉重,“你别怕,我在给你排毒呢。”

 

白琚的眼睛和嘴巴变成了三个“O”,被骗不久之后又再次信了尹柯的话,一口气把手里的葡萄糖喝了精光,还问,“你还有吗?我还能喝。”

 

尹柯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恨铁不成钢,“是药三分毒,小白,你不能这么急功近利。”

 

天知道八岁的尹柯是从哪里学到这些话的,但那个时候的白琚就觉得尹柯真的好厉害,难怪他总能考第一。

 

 

 

 

白琚拎着两份早餐去了医院,他自己已经吃了,这两份自然是给尹柯和邬童准备的,但他没准备直接给邬童,反正他是尹柯的朋友,只给自己和尹柯准备早餐也没什么不对的。

 

他也搞不懂自己是怎么想的,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去逗情敌。

 

邬童并不知道他的打算,但就算是知道了他现在也没心情跟他打嘴仗,因为尹柯的妈妈来了。

 

邬童昨晚根本没想到要给尹柯的家人打电话,所以很显然这个电话肯定是白琚打的,只是白琚也没想到尹妈妈的行动力这么强,这还没到十一点呢,她怕不是坐的火箭过来吧。

 

尹妈妈的脸色很难看,但邬童的脸色比她更难看,他昨晚一整夜都没合过眼,额头上还肿着个大包,下巴上的胡茬也冒出来了,衣服上还有没散完的酒气,整个人就跟犀利哥似的,要多颓废有多颓废。

 

所以他在看见尹妈妈的一瞬间就听见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对自己说:“邬童,你完了。”

 

果然,尹妈妈从见到他之后眉头就没舒展过,当然,也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她一进病房就只顾着去看自己的儿子了。

 

切除阑尾本来只是一个小手术,但因为尹柯前两天晚上都睡得不好本来就有点感冒,做了手术之后又因为感染开始发烧,所以整个人看上去又苍白又憔悴,都快和身下雪白的床单融为一体了。

 

不过他的嘴唇倒没有因为发烧而干裂起皮,因为邬童一整晚都在用棉签沾着水给他润唇,还嘴对嘴的喂他喝了好几次水。

 

当然,他肯定不可能拿这种事去向尹妈妈邀功。

 

“阿姨……那个您来这么早肯定还没吃饭吧?”

 

邬童从没觉得说话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但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尹柯他顿时又充满了勇气和动力,“您想吃什么?我看医院附近有挺多餐厅的,我去给您买点吃的吧。”

 

“不用了,我不饿。”

 

尹妈妈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但还是没正眼看他。

 

邬童顿时有些泄气,要换了别人让他这样碰一鼻子的灰他肯定早就甩手走人了,可偏偏这个人是尹柯的妈妈。

 

他正迟疑着是不是该给尹妈妈倒杯水喝,但却发现病房里只有他昨晚用来喝水喂尹柯的杯子。

 

“邬童,”尹妈妈突然喊他的名字,而且终于抬头看他了,但眼神里却没有温度,“你回学校吧,小柯这里有我。”

 

邬童本以为尹妈妈会质问他为什么没把尹柯照顾好,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尹妈妈根本就没有认可他所以又怎么可能那样质问他呢?

 

她不会质问他也不会怪他,因为在她眼里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外人。

 

尹柯健康也好生病也罢,在她心里,这一切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这种认知让邬童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可面对尹妈妈平静到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神他又连脾气都发不出来。

 

果然是母子啊,他想,高一他和尹柯刚刚重逢的时候尹柯也总是用这样的眼神来看他,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但如果受了这么一点打击就放弃的话他就不是邬童了。

 

所以他不仅没走,还自顾自地打开手机来点外卖,“阿姨您刚下飞机胃口肯定不好,我给您点一碗粥吧,晚点等尹柯醒了我再带您去尝尝这边的特色菜。”

 

这样的无赖精神邬童只在尹柯身上用过,毕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邬总,走哪儿都只有别人捧他的份,这次再把这一招用到尹妈妈身上他也算是破例了。

 

可没想到这一招对尹妈妈根本就没用,尹柯要是不喜欢一个人最多不理他,但尹妈妈却一定要把不喜欢的人从眼前清除。

 

于是她问,“邬童,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小柯的同学?朋友?”

 

邬童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男朋友。”

 

他直视尹妈妈犀利的目光,毫不躲闪。

 

尹妈妈似乎是笑了,她仔细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外套才把手又放回腿上,目光平和却在无形中向邬童施加着压力。

 

“邬童,可能小柯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邬童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您不能替他做决定。”

 

尹妈妈微微一笑,“我是不能,但我不会改变我的态度和立场,所以只要你们在一起一天小柯就会多为难一天,邬童,你想看到他为难吗?”

 

“我当然不想,可是阿姨,如果我和尹柯分开的话那他就不只是为难了,他会很痛苦,甚至是痛不欲生,所以这又是您想看到的结果吗?”

 

邬童渐渐冷静了下来,他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心平气和,说完之后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要知道他的性格一向是逮谁怼谁,就连邬成柏在他这里也没被区别对待过。

 

“痛苦?”尹妈妈似乎是觉得邬童说的这两个字很可笑,“你出去问问谁不痛苦,但至少有些痛苦只是暂时的,而我可以断言,你们俩如果继续在一起,将来的痛苦必定是无穷无尽的。”

 

“你凭什么这样说?”邬童的脾气上来了,“就因为我们俩都是男的?”

 

“这是一个原因,但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尹妈妈轻轻叹了口气,身上凛冽的气质收敛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却是淡淡的哀伤,“看来小柯果然没跟你说过,邬童,你们俩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性别而是性格。”

 

“我不敢说对你有多了解,但好歹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至少‘霸道强势’这四个字放在你身上不算委屈你吧?”

 

“至于小柯,”尹妈妈无奈摇头,“要论倔你说不定都比不过他,都说以卵击石,可在我看来你们俩都是玻璃,好的时候凑成一对儿摆在一起倒是赏心悦目,可不好的时候碰在一起有多危险你知道吗?要么一起碎成渣,要么都被打磨成最锋利的刀,就看谁出手快,但总有一个会被捅得鲜血淋漓。”

 

邬童突然发不出声音了,但他还是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尹妈妈没给他这个机会。

 

“邬童你老实告诉我,你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而小柯的病又和你有没有关系?”

 

有关系吗?

 

在听到尹妈妈的这番话之前邬童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没关系,他的伤是自己摔的,至于尹柯的病……得阑尾炎又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可真的没有关系吗?

 

尹柯为什么需要熬夜写报告?是,他的导师是临时改了提交时间,可按照尹柯以前的习惯,他的这份实验报告早就应该写完了才对,而他这次之所以会拖到现在能说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尹柯这几天忙着干嘛去了他再清楚不过,就算偶尔有时间写报告他也总是时不时地去打扰,但尹柯从来没因为这件事对他发过脾气,而他昨天晚上居然还说他是因为和白琚在一起才耽误了写报告。

 

他到底是有多混账啊!

 

虽然邬童没有回答,但尹妈妈只看他表情的变化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她知道生气也没用,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快刀斩乱麻,“邬童,我现在以小柯妈妈的身份郑重请求你,在你们还没有给彼此造成更大的伤害之前收手吧。你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不好。”

 

却是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尹柯你醒了?”

 

邬童顿时忘记了和尹妈妈的对峙,扔下手机就冲到病床边,半跪着握住了尹柯因为输液而发凉的手。

 

“冷不冷?”

 

他用自己温热的掌心把他的每一根手指都包裹起来,尹柯感觉到柔暖的感动从指尖一直蔓延到了胸口。

 

“不冷,”他浅浅一笑,问,“你的头,看医生了吗?”

 

邬童却只盯着他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尹柯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无奈,“算了,一会儿再跟你说。”

 

他这才把目光投向了病床另一边的母亲,“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尹妈妈的目光变得温柔了许多,只是语气还是有些生硬,“你都听见了?”

 

“嗯。”

 

“所以你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态度?”

 

尹柯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憔悴的邬童,淡淡一笑,“我是您的儿子嘛,您的态度都没变,我怎么敢变。”

 

虽然邬童不知道他们母子俩在打什么哑谜,但他却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火药味,直觉告诉他尹柯生气了。

 

其实尹柯生气的原因很简单,他可以接受他妈妈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甚至也可以跪一整晚只为求她的谅解,但他不能接受她趁他不在的时候直接对邬童施压。

 

因为来自他母亲的压力不应该由邬童来承受。

 

知子莫若母,尹妈妈也猜到自己刚才对邬童说的那些话踩到了尹柯的底线,所以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去吃饭了。”

 

她还有的是时间,她并不急。

 

“这……”邬童看了一眼尹妈妈远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谁能跟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暂时休战。”

 

尹柯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撑着病床想要起来,可一动就疼得直冒冷汗,“嘶”的一声把正在走神的邬童给吓了一跳。

 

“你别乱动啊!医生说了你这两天都不能下床的!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我去帮你拿。”

 

尹柯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憋不住红着脸开口,“我,我想去卫生间……”

 

邬童愣了两秒,一拍脑门就从床底下拿出来了一个夜壶,“医生说了你这两天都只能在床上解决生理问题,来吧我帮你接着。”

 

见尹柯半天没有动静,他凑过去问,“你还害什么羞啊,输了那么多水你就不会憋得慌吗?”

 

尹柯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挑战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偏过头去咬牙开口,“你把东西给我吧,然后出去把门关上。”

 

邬童怎么可能听他的话,一脸义正言辞,“那不行,你现在可不能乱动,万一洒了怎么办?”

 

尹柯这下连脖子都红了,“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怎么可能会洒!”

 

邬童觉得现在不能跟他讲道理,于是二话不说就去脱他的裤子,“行了行了,你全身上下有哪里是我没看过的啊,就你这玩意儿我还亲过呢……”

 

“邬童!”

 

“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还不行吗?你别激动啊,一会儿伤口裂了怎么办?”

 

要不是实在是憋得受不了了,尹柯简直想立刻闭眼装死。

 

邬童还在自顾自地碎碎念,“我说你也真是的,害什么羞啊,反正等你七老八十了也得让我帮忙,现在就当提前练习了呗。”

 

尹柯没忍住冷哼一声,“你别忘了你比我还大两个月,要帮忙也是我给你帮忙吧。”

 

“好啊,”邬童一点儿也不觉得难为情,“我可记住你这句话了,到时候谁耍赖谁是小狗。”

 

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病房突然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安静之中。

 

外面似乎是起风了,尹柯仿佛听见了落叶被风卷起在空中飞舞的声音。

 

半晌,他红着眼睛抬起头看着邬童笑,“好啊,那我们说好了。”

 

都说相爱的人会心有灵犀,邬童自然对他突如其来的感动和心酸感同身受。

 

他低下头吻了吻他的眼角,然后凑到他耳边低声笑,“如果你怕到时候做不好的话,等你病好了我们可以好好‘练习’一下。”

 

“滚。”

 

尹柯撇过头去不再看他,可耳根却红得发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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