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西

坚硬而安宁,冰冷又现实。

Wink的大学时代(13)


13. 柯柯不高兴了怎么办?一个字——亲他!


尹柯最近心情不太好,虽然他自以为表现得并不明显,但还是被心细如发(?)温柔体贴(??)的宇宙最帅(???)男朋友邬童给发现了。

 

比如尹柯最近在洗澡的时候都不哼歌了,再比如他前天晚上睡觉之前居然忘了给邬童晚安吻,再再比如他们昨天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尹柯居然只吃了一个香辣烤猪蹄!

 

可偏偏邬童问他吧他还不承认。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你也不是我那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心情不好?”

 

尹柯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了。

 

尹柯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再加上图书馆里本来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邬童百无聊赖地翻了翻手里的《微观经济学》,又看了看坐在旁边正微微皱着眉头看书的尹柯,还是觉得自家小朋友比较好看,于是书一扔就趴在了桌子上专心致志地看他。

 

其实尹柯平时看书的时候并不容易被别人打扰,可今天却总感觉芒刺在背,但邬童坐在旁边明明就安静得不得了,他也不能无理取闹到不许他看自己。

 

心里的烦躁感在加剧,俊秀的眉毛不由自主地拢在了一起。

 

邬童还以为他是在书上看到了什么难题,可抬起头一扫却发现他看的是一本《人体解剖学》。

 

在邬童的世界观里,对于画画水平和吃蟹水平都同样高超的尹柯来说,解剖人体肯定就跟手拆螃蟹一样易如反掌。

 

难道是被骷髅吓到了?

 

不应该啊,他们俩去鬼屋的时候尹柯可比他要镇定多了。

 

那难道是被书上过于暴露的图片恶心到了?

 

邬童觉得这个倒是有可能,书上画的东西虽然标准,但肯定没自己的好看,对于尹柯来说这也算是由奢入俭难了吧。

 

没想到自己对尹柯的影响这么大啊,邬童强忍着不让嘴角上扬,可眼里的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嘛呢?”

 

尹柯被他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

 

“啊?没,没什么啊,看看你都不行吗?”

 

邬童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开玩笑,要是让尹柯知道自己在图书馆里都还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话不被他一脚踢出去才怪。

 

尹柯神情狐疑,“那你脸红什么?”

 

邬童一边脱外套一边抱怨,“热啊,这里面的暖气开得也太足了吧,我都出汗了。”

 

“别脱,”尹柯按住他的手,“我们回去吧。”

 

邬童愣了愣,低头看了一眼他的书,问,“你不看了吗?我记得你们明天是要解剖牛蛙还是兔子来着?”

 

尹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那又不是人,看这个也没用。”

 

他把书扔进背包里,像是在扔开什么让他嫌恶的东西,“走吧我饿了。”

 

虽然邬童察觉到了他的心情不好,可是却又想不明白原因,但他知道就算他问了也只会再次陷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诡辩之中,索性就没有再问。

 

图书馆外面种了两排银杏,深秋,黄叶满地。

 

虽然他们俩都没穿秋裤,但好歹邬童在外套里面还穿了件毛衣,不像尹柯,他今天本来打算就只穿一件卫衣出门的,还是邬童好说歹说才让他在卫衣外面套了一件棒球服。

 

“冷吧?”

 

尹柯打哆嗦的动作没能逃过邬童的眼睛,邬童从背包里掏出来了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羊毛围巾,一边给他围在脖子上一边唠叨,“都跟你说了这边早晚温差大,让你多穿一点还不听,现在知道冷了吧?看你下次还听不听话……”

 

秋风吹在脸上冷嗖嗖的,但羊毛围巾的温柔触感驱散了身体的寒冷。

 

有一片银杏叶落在了邬童的头上。

 

“虽然说春捂秋冻,可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已经快到冬天了,你是想把自己冻进医院再给医学事业做一次贡献吗?”

 

“邬童。”

 

“你说你——怎么了?”

 

“你过来一点。”

 

邬童本来正往后退了半步在欣赏自己围在小朋友脖子上的杰作,一听见他的话就默默地眨了眨眼。

 

余光确认周围没有闲杂人等,邬童上前半步搂住他的腰飞快地在他被风吹得冰凉的唇瓣上啄了一下,然后罕见地害羞了,“剩下的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

 

毕竟是图书馆的大门口,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一群人,要是运气再好点说不定还会碰上辅导员教授校长什么的,以前邬童倒是不在乎这些,可自从尹柯妈妈松口之后他就越发有了要为两个人的未来做打算的责任感。

 

秀恩爱死得快什么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尹柯的脸有些发烫,他伸手替邬童把头发上的银杏叶摘了下来,“想什么呢你,赶紧走吧。”

 

邬童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不过反正都已经亲到了,所以他一点儿也不失望,最关键的是,他发现尹柯的心情好像突然变好了许多。

 

虽然他依旧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情变好,但他已经默默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下了:柯柯心情不好怎么办?一个字——亲他!

 

“邬童,”尹柯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喊了他的名字之后又顿了顿才问,“你觉得我能做一个好医生吗?”

 

“当然,因为我知道你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好。”

 

邬童在心里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要吹彩虹屁的,而是尹柯在他眼里真的就是这么的完美无缺。

 

他隐约意识到尹柯大概是在学习上遇到什么困难了,难怪一句话也没有听他提起过,毕竟对于尹柯这样的学神来说,学习这件事就不应该和困难这两个字扯上任何关系。

 

“你没听过一万小时定律吗?任何事情只要你坚持一万个小时就一定会成功,更何况你那么聪明,我觉得最多一千个小时就够了。”

 

邬童的原则就是,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先把尹柯往死里夸。

 

虽然爱人的夸奖能让人快速地重拾信心,可显然尹柯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

 

“但也有人说过一万小时定律是不成立的。”

 

“我知道啊,安德斯·埃里克森嘛,可他也说了一万小时定律之所以不成立不是说练不好,而是要用正确的方法。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找不到正确的方法呢?”

 

身后响起了校车的鸣笛声,邬童赶紧把尹柯拉到了人行道里面。

 

他正想松手,尹柯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指,“你怎么会看他的书?”

 

“你不是在看吗?我就顺便也看看咯。”

 

邬童不以为意,“要不是你那些医学书上的专业名词实在是太多,我还打算把你的教材也翻来看看呢。”

 

“为什么?”

 

昏暗的路灯下,尹柯看着他的眼神温柔又迷茫。

 

“因为我爱你呀,小傻子。”

 

邬童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自然而然地和他十指紧扣。

 

 

 

 

邬童第二天早上没课,但他为了棒球社的事约了学校社团部的几位负责人,所以七点半闹钟一响他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可神奇的是,他发现尹柯居然还没起。

 

虽然尹柯平时是有起床气,但他上课却从来不会迟到,今天的反常让邬童越发确信他一定是在学习上遇到什么困难了。

 

被邬童喊醒的尹柯看起来整个人都是懵的,额前的刘海乱糟糟的,脸颊和嘴唇都泛着红,看上去又软又糯,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狠狠地揉搓一番。

 

但邬童还是忍住了,主要是现在真的已经很晚了,第一节课八点就开始,尹柯从宿舍走到实验室就得二十分钟。

 

可他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一边刷牙还一边嘟囔着要去买个牛肉烧饼配豆浆。邬童可算是体会到了小时候妈妈每天早上催他去上学的闹心了。

 

眼看着就要迟到了,可尹柯还在慢吞吞地搓毛巾,动作之懒散看得邬童眼角直抽,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动手把毛巾给抢了过来,飞快地帮他擦完脸之后就把人往外推,“我给你装了面包和牛奶,赶紧走吧别磨蹭了!”

 

被推到门口的人还偏要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脸严肃地问,“邬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这一大早的灵魂拷问吓得邬童腿都软了,脑海中已经拉响了警报,于是他赶紧把人捞进怀里一通乱亲,直把人亲得气喘吁吁了才松手,然后按着他的肩膀问,“现在还怀疑吗?”

 

尹柯终于鼓着腮帮子要笑不笑地走了。

 

邬童却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奇怪,太奇怪了,要不是他们俩就睡隔壁床,邬童几乎要以为尹柯昨晚被人给调包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邬童在和社团部的人聊完之后马不停蹄地就冲到了实验室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正在做实验的人都是未来的医生,邬童一到门口就仿佛闻到了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看来他们今天果然是要解剖小动物,就是不知道倒霉的是兔子还是牛蛙。邬童宁愿是牛蛙,虽然它丑,但可爱的兔子只会让人更下不去手。

 

他靠在门边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着,却突然听见实验室里响起了一声女生的尖叫,紧接着就是惊慌失措的大喊,“你割到动脉了!”

 

“——尹柯!”

 

这个声音邬童认得,是白琚,但真正让他心惊的是白琚喊的那个名字。

 

他几乎想也没想就推门而入。

 

尹柯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邬童冲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白琚半抱着他在轻轻拍他的脸。

 

“让开!”

 

邬童的态度极为强硬,但把尹柯拉进自己怀里之后语气和动作又都变得极尽温柔。

 

“尹柯,你感觉怎么样?”

 

尹柯已经慢慢睁开了眼睛,只是大脑之中的眩晕感还没有完全消散,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茫然四顾之后目光却突然定格在了斜前方的地板上。

 

那里有一滩血。

 

邬童不动声色地扶着他换了一个方向,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今天起晚了没吃早饭,低血糖。”

 

他这样向尹柯的同学和老师解释。

 

白琚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刚才就让你先吃点东西垫垫,你偏不听。”

 

实验课的老师看上去接受了这个解释,拍拍尹柯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他,“年轻人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你以后可是要当医生的,对于你来说身体和手术刀一样重要。”

 

尹柯的神情有些恍惚,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清楚老师到底在说什么,他只脸色发白地点了点头,然后推开邬童,一个人慢慢地走出了实验室。

 

他走得很慢,可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邬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

 

“赶紧去吧。”

 

白琚把尹柯的背包递给了他。

 

邬童接过来冲他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接下来的大半天尹柯反而表现得很正常,就好像他上午在实验室里晕倒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比以前更沉默了。

 

一整个下午邬童都没有听他说过一句话。

 

他甚至连晚饭也不肯吃,只来来回回地把手里的那本《人体解剖学》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邬童实在是忍不了了,扯掉他手里的书之后就拉着他往外走,“陪我练习长跑。”

 

明天是H大的运动会,邬童报了男子3000米的比赛。

 

尹柯觉得他有病,这么冷的天气,一跑起来就会喝一肚子的风,更何况3000米诶,换了是他走路都得走半个小时,也就只有邬童不嫌累。

 

所以说是陪邬童练习长跑,可尹柯要做的事也只有拿着手机打开电筒站在终点等他而已。

 

虽然已经快到冬天了,可操场上夜跑的人还真不少,足球场上还有穿着短袖短裤在踢比赛的人,尹柯看着他们就觉得冷。

 

他是真的觉得冷,不穿秋裤只是因为懒而已。

 

所以像他这么懒的人真的能当一个好医生吗?他开始怀疑自己了,尤其是在他发现自己竟然晕血之后。

 

对于普通人来说晕血可能算不上什么大毛病,但对于一个医生来说,这却是致命的缺陷。

 

他真的能当一个好医生吗?

 

尹柯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不用抬头也知道是邬童跑过来了,其实他有时候挺佩服邬童的,不管什么事,不管看起来有多么不可能,但只要他认准了就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去完成。

 

在邬童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不可能。

 

比如他要保护尹柯,那就绝对不可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你他妈的没长眼睛吗!”

 

所以就算是在晚上他也能精准无比地拍开差点踢到尹柯的足球。

 

是的,是拍开。

 

他一向行动力很强,但也一向容易犯蠢,尤其是在和尹柯有关的事情上。

 

“嘶……”

 

“别乱动!”

 

回过神来之后尹柯一把拍开邬童想要揉手腕的爪子,然后自己上手轻轻按了按,皱着眉头问,“用力的时候这里会疼吗?”

 

邬童看着他摇头。

 

“那这里呢?”

 

邬童看着他点头。

 

“应该是桡侧副韧带拉伤,这两天不要剧烈运动了,我回去给你冰敷一下,24小时之后再热敷。”

 

尹柯说完之后却发现邬童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嘴角还带着柔和的笑意。

 

“你是被足球砸傻了吗?”

 

他被邬童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邬童在路灯下笑出了两排大白牙,“我说过的,你一定会是一个好医生。”

 

尹柯看着他一时忘了该如何回应,强烈的酸涩感突然冲上鼻尖,他飞快地低下头不让邬童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眶,带着强烈的自我怀疑喃喃自语,“我可以吗?”

 

“你可以的。”

 

邬童无比清楚他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任何理性的分析,孤高如尹柯,在陷入强烈自我怀疑的时候所需要的也不过是最朴实而坚定的支持与肯定。

 

“你一定可以。”

 

邬童看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你就没觉得我有什么不可以的。”

 

尹柯轻轻吸了吸鼻子,嘴角带上了浅浅的笑意,“走吧,你这个样子明天也别想参加比赛了。”

 

“那怎么行,”邬童刚想也不想就反驳,“我都报名了,这点小伤算个屁啊。”

 

尹柯提醒他,“可跑步是全身运动,手腕韧带拉伤肯定会影响发挥。”

 

“那又怎么样?”

 

是啊,那又怎么样呢?毕竟在邬童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只是尹柯没想到,第二天带伤夺冠的邬童在冲过终点之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我手腕受伤了也能拿冠军,所以你就算晕血也一定能做一个好医生。”

 

“尹柯,你相信我吗?”

 

深秋的阳光远没有盛夏的灼热,可邬童的话却和他滚烫的呼吸一起融进了尹柯天性冰冷的血液里。

 

你信我吗?

 

尹柯没有回答,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操场,当然,他也紧紧抓住了邬童的手。

 

“走那么快干嘛?我才刚跑完三千米啊,虽然你的男朋友一向耐力持久可也经不住你这样——唔……”

 

心细如发温柔体贴的宇宙最帅男朋友就是有这样随机应变的能力,虽然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被迫闭麦,但邬童还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一把把人按在了身后那棵巨大的梧桐树上。

 

刚刚运动过后的人正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尹柯闭上眼睛半张着嘴,感觉自己已然变成了一尾金鱼,而邬童就是他的所有养分。



TBC.


如果你非常想做一件事那就去做吧,因为这个世界上唯一能阻拦你的只有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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