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爱我（6）
长篇/破镜重圆/oxlxs背景/HE/请勿上升
（6）
录制位置测评这天，主题曲测评那一期的节目已经播出了，王俊凯作为C位人气大增，再加上后期还把他和易烊千玺的一些不那么明显的互动也剪了进去，他当之无愧的成为了节目里热度和话题度最高的练习生。
分组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做选择的，易烊千玺和李老师Sara他们一起坐在另一个房间通过监视器观看整个过程。
王俊凯上场的时候Sara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人，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千玺老师，你觉得他会选什么？”
“Vocal。”
易烊千玺回答得没有半分迟疑。
“哦？是吗，那你觉得他会选哪首歌？”
李老师饶有兴趣地问。
他的表情看上去似乎真的只是对这个问题感兴趣，眼里并没有其他几位年轻导师所表现出来的意味深长。
易烊千玺的目光在歌单上慢慢扫过，最后落在了第三排的歌名上。
“《我怀念的》。”
他的话音未落，监视器里正好响起了王俊凯的声音，“我选《我怀念的》。”
“哇，千玺不错啊，有考虑发展一下算命的副业吗？”
李老师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惊讶，他没想到易烊千玺会对练习生们这么了解，看来他果然是下了功夫的。
RAP导师一向直来直往，抱着胳膊笑得肩膀都在抖，“李老师你们村里是没通网吗？”
“什么意思？我们村有网啊。”
李老师有点跟不上节奏。
这下连Sara也忍不住笑了。
王俊凯做好了选择，镜头切到了下一位练习生身上，易烊千玺这才收回目光浅浅一笑，“李老师，我和小凯是朋友，认识很多年了。”
虽然是心照不宣的事，但谁也没想到易烊千玺会这样毫无顾虑地在节目里公开他和王俊凯的关系。
李老师却想，明明王俊凯在之前的主题曲录制中表现出来的dance功底让所有人赞叹，可他却不趁热打铁依然选择vocal，想必也是为了避嫌吧。
但易烊千玺却不这么想，他知道王俊凯这次选vocal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就是为了那首歌而已。
我怀念的。
又何尝不是他怀念的。
给dance组上课的时候易烊千玺一直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虽然每个练习生都很认真地在看他的动作，但这道目光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含义。
果然，下课之后他从洗手间里一出来就碰到了等在门口的丁程鑫。
“千玺师兄，我们能聊聊吗？”
易烊千玺一边擦手一边冲洗手间外面的followpd抬了抬下巴，摄影师点点头就收好器材离开了。
虽然说起来是24小时不间断录制，但没有人能真的接受无时无刻暴露在镜头下，尤其易烊千玺还是导师，摄影师基本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怎么了，这段时间还习惯吗？”
卫生间门口不是什么好地方，易烊千玺带着丁程鑫找了一间没人的排练室，也不需要椅子，两个人就这样盘腿在地板上坐下，看着窗外昏沉的夜色，倒也多了几分超然物外的随性自在。
但丁程鑫却做不到他那么淡然，皱起眉头的样子像个小老头儿，“千玺师兄，你和王俊凯是不是应该避一避嫌？”
易烊千玺看着他抬了抬眉毛。
丁程鑫显得有些焦躁，“你们俩上了热搜之后公司那边就给我打了电话，他们告诉我王俊凯以前也是我们公司的练习生。所以千玺师兄，他当年的行为那么不负责任，现在又突然出现，你就没有想过他的目的是什么吗？”
说起来丁程鑫应该是见过王俊凯的，只不过他刚进公司没两天王俊凯就毁约离开了，所以他只记得公司曾经因为一个人不负责任的行为陷入过绝境，那天在接到电话之后才把王俊凯和那件事联系了起来。
在他看来王俊凯这次回来肯定是有目的的，虽然他是以个人练习生的名义参加的节目，可他从节目一开始就用各种方式来给自己制造话题度，现在甚至还拉着易烊千玺炒CP，怎么看也不像是背后没有公司在操作。
可易烊千玺是师兄，有些话他不能说得太直白。
没想到易烊千玺却看穿了他的心思，问，“你是觉得他在利用我？”
丁程鑫低下头闷闷开口，“不止是我，所有人都这样觉得。”
“他不会的，”易烊千玺抱着胳膊靠在墙上轻轻闭上了眼睛，“但就算他会，我也心甘情愿。”
“师兄！”
丁程鑫猛然抬头，他的皮肤一直很白，但现在这种白里却透出了一种不正常的青色，“难道……”
易烊千玺回头看他，抿嘴一笑，“小丁，你想的是对的。”
丁程鑫沉浸在震惊之中回不过神来，目光失焦地盯着地板，喃喃自语，“为什么，他明明做了那么不负责任的事，你为什么还……”
易烊千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怅然，“小丁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为了他你愿意放弃所有的原则。”
“因为他就是你的原则。”
易烊千玺低着头揉了揉发胀的眼睛，目光暗了暗，站起来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往外走，“早点休息吧。”
身后没有回应，易烊千玺笑着摇摇头。
他路过音乐教室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竟然还在录制节目，门口的工作人员看见是他立刻走到导演身边小声说了一句话，导演眼睛一亮，提醒李老师，“千玺老师来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李老师一听见他的话就停下了钢琴伴奏，于是所有人都跟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门口。
易烊千玺简直服了他们这一连串的操作了，但也没有逃避。
他大大方方地冲所有人打了个招呼，笑，“我那边已经结束了，过来看看李老师是怎么拖堂的。”
所有人都笑了，李老师站起来喊冤，“我是临时有事出去了一趟，怎么可能拖堂，毕竟又没有补课费对不对。”
“不过千玺老师你既然来了就帮我打打杂吧，我可是知道你的钢琴水平的。”
易烊千玺笑着在钢琴椅上坐下，目光在某个点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迅速收回，“弹钢琴可以，只要您别让我教他们唱歌就行。”
李老师趁势站到一边伸了个懒腰，看起来是真的累了。
“还剩最后一组了，《我怀念的》，你们谁是leader谁是C位？”
从王俊凯站起来开始易烊千玺就一直没有抬头，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翻过琴谱，仿佛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但王俊凯的声音却准确无误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李老师，千玺老师，我们这组的leader是我，C位是嘉祺。”
他居然不是C位？易烊千玺有些惊讶，但等他们把歌唱完之后他就明白了原因。
王俊凯虽然不是C位，但他正好分到了一段对他自己来说意义深刻的歌词：
【我记得那年生日，也记得那一首歌，记得那片星空，最紧的右手，最暖的胸口，谁记得，谁忘了。】
其实王俊凯的声音并不像马嘉祺那么空灵澄澈，但他唱到这句歌词的时候却仿佛拥有了直击人心的能力。
他们这一组无疑是vocal组里面实力最强的，坐在下面的所有练习生都听呆了，等他们都唱完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鼓掌喝彩。
李老师看着他们的目光也充满了赞赏，但他却没有点评，反而问易烊千玺，“你觉得怎么样？”
易烊千玺一抬头就对上了王俊凯炽热而深情的目光，他的心跳得飞快，却又隐隐发酸。
“嘉祺的高音很棒，小风的歌声能带来超越他这个年龄的情感触动……”
他把这个组里的每位练习生都点评了一遍，除了王俊凯。
李老师正想提醒他就看见他半低下头轻轻勾了勾嘴角，再抬头的时候目光越过身前的钢琴毫不躲闪地落在了王俊凯身上，眼底一片澄澈。
“至于小凯，我很喜欢。”
在场至少一半的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都变了脸色，而后知后觉的那一半人也被音乐教室里突然凝固的气氛带得放缓了呼吸。
王俊凯和他之间就隔着一台钢琴的距离，原本因为他的忽略而变得黯淡的目光又重新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
易烊千玺微笑着望进他的眼底，仿佛拥有了一整个浩瀚宇宙。
马嘉祺感觉到了纪聆风似笑非笑的目光，回头一看却又发现了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淡淡的轻蔑。
马嘉祺却并不生气，只冲纪聆风温和一笑，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纪聆风反倒被他的淡定给气了个半死。
“我也喜欢，”李老师仿佛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异常，给出这神来一笔的同时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还是那句话，小凯的歌声是我最喜欢的。”
然后又回头夸易烊千玺，“千玺老师你很有眼光。”
气氛顿时一松，马嘉祺趁势拍了拍王俊凯的肩膀，然后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刚才那一瞬间的隐晦暧昧就这样被一笔带过。
易烊千玺当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再联想起刚才丁程鑫的急躁和担忧突然觉得他们俩的性格放在一起还真有点意思。
“怎么不开灯？”
演播厅里黑黢黢的，王俊凯完全是靠着窗外的一点点月光和易烊千玺身上熟悉的气息找到了他。
易烊千玺就坐在宣布排名的台阶上，这个节目刚刚进行了第一轮淘汰，现在他身后还剩60个座位。
“别开，太亮了。”
他很久没有在黑暗中认真地感受过王俊凯的存在了。
王俊凯回宿舍换了一件温暖的毛衣过来，他坐下之后就把手上的羽绒服披在了易烊千玺身上，然后把他的手拉过来揣进自己怀里，轻声问，“累不累？”
在黑暗之中人的听觉和触觉都会变得格外灵敏，指尖有王俊凯的体温传来，萦绕在鼻尖的又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于是他的这个问句就仿佛来自易烊千玺的脑海深处，一出口就勾起了暗流涌动。
以前他们每次从练习室回到宿舍的时候都很晚了，那个时候王俊凯也总会把他的手揣进自己怀里让他取暖，然后笑着问一句“累不累”。
“我不累，你呢？”
王俊凯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笑，“我也不累。”
“可是，”易烊千玺回头看着最高处的座位，“在那里坐久了一定会累。”
王俊凯脸上的笑容变淡了许多，一直到最后全都消失不见。
“千玺，你想知道我五年前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吗？”
耳边嘈杂的声响突然消失了，易烊千玺这才突然强烈地感觉到整个演播厅里安静得可怕。
他听见了自己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想。”
王俊凯松开他的手，抬起头把目光投进了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的黑暗里。
“冉冉的妈妈得了癌症。”
短短的一句话却包含了无数让易烊千玺震惊的信息，以及王俊凯这五年来的所有痛苦和挣扎。
王冉冉是王俊凯同父异母的妹妹，五年前只有13岁，而她妈妈在得了癌症之后就迅速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
她没有再奢求过上学，可日渐窘迫的家境却连她基本的温饱也不能再满足，于是在她晕倒之后有人给王俊凯打了电话。
“我回去的时候冉冉和她妈妈躺在一张床上，看起来好像都已经没有了呼吸。”
易烊千玺重新抓住了他的手。
王俊凯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作为回应，“不过还好，我送她们去医院之后都抢救了过来，只是医生告诉我冉冉得了心脏病，必须要尽快做手术。”
“可那个傻孩子，她居然让我别管她。”
王俊凯望着易烊千玺笑，“千玺你说我能不管她吗？”
自然是不能的。
于是他们才有了这五年的分离。
易烊千玺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嗓子不由发紧，“那你现在……”
王俊凯立刻就明白了他没有说出口的关心，笑着揉揉他的头发，“放心吧，冉冉现在已经是大学生了，就在北京，下一次舞台公演的时候她也会过来看。”
至于王冉冉的妈妈，王俊凯既然没有提，易烊千玺自然也不会多问。
“所以千玺，”王俊凯终于回头看着最高处的座位，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就算会累，我也一定要站在那个地方，因为我有我想要守护的人。”
易烊千玺在黑暗中看了他很久，久到就算没有灯光他也能在脑海中清晰地勾勒出他面部的轮廓。
“好，我会帮你的。”
这是他的承诺。
王俊凯微微垂眸，轻轻闭上眼不让眼底的情绪泄露分毫。
他没有拒绝易烊千玺的好意，因为这本来就是他这次回来的目的，但却只是之一。
“谢谢，”他伸出手想把易烊千玺揽进自己怀里，“千玺……”
可易烊千玺却躲开了。
“不早了，你赶紧回宿舍吧，明天不是还要彩排吗？”
“可是……”
“你如果真的想一直站在那个地方就不要让你自己被情绪支配。”
王俊凯的眼神突然变得深沉，但易烊千玺却固执地不愿意回头看他，于是他只能看着他的侧脸无声苦笑。
“好，你等我。”
等我真正站到最高处的那一天，相信我，那一天不会太久。
王俊凯离开的时候把羽绒服留下了，可易烊千玺还是觉得整个身体都在一阵接一阵的发冷。
他看不见了。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着抖，但他很努力地想让自己镇静下来，因为只有这样这样他才能准确地判断他到底有没有打开手机。
也可能是手机没电了，他这样安慰自己。
可他为什么连窗外的月光都看不见了呢？难道月亮也休息了吗？
放在腿上的手机突然开始猛烈地震动，就像突然刺破迷雾的一道亮光。
易烊千玺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你怎么还没出来？外面的雪下大了，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吧？”
缓过劲来才意识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现在整个人都仿佛泡在了凉水里，双腿更是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光明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重要。
“源儿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好像生病了。”
王源的声音立刻变了，明明是极力想要镇定却又带上了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慌乱，“你在哪里？”
“演播厅。”
“好，”电话那头传来了沉重的关门声，“你别怕，我马上过去找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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